印度36天——杰伊瑟尔梅尔 8月12日 到杰伊瑟尔梅尔是早上九点多,联系好来接站的人如约前来接我,提前一个站他就上了车。人是昨晚在普什卡等车时联系的,有男人给我介绍旅馆我接受了。从加尔各答到普什卡,这些印度男人都说我笑的样子很好看,说他们喜欢我。如果说在阿格拉我还当这是一种恭维并刻意避开老板,到普什卡我就相信了。他们无一例外说的都是一样。普什卡很小,只要上街都能碰到,他们也常常来旅馆。先握个手,一只手不够两只手,然后我一番兄弟叔叔地称呼他们,大家笑得不亦乐乎。他们都比我小。在饭店的印度女孩听到我跟他们玩闹都笑得不行,路上遇到了会和我打招呼。所以同在车站等车去德里的男人跟我说的话我毫不怀疑。我的确很开心。我想任何人每天泡在这堆年轻帅哥里,每天兄弟叔叔地叫也会很开心的。大家都明白兄弟和叔叔意味着什么,被叫的人无奈,听的人笑痛肚子。 印度的卧铺车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当然同样很脏,但有茶色玻璃门,拉上门就和车里别的人隔开在两个空间,非常好。跟车的男人也不错,有男人在停站休息时上车拉我玻璃门拉生意,他们把他轰下去了,不让他打搅我,再上来时他拉我玻璃门我反向用力,他就没再骚扰我。我在车里胃痛了一晚颠簸了一晚,早上胃空了不痛了但想吐。有个人过来接我帮我背大包小包领我去旅馆房间价钱也不高,我觉得真是很好。休息了一会去洗澡,没电就没有水,我只好把已经弄湿的衣服重新穿上,回到房间换上干衣服睡觉,直到他们叫醒我:电来了水来了。洗头洗澡后又睡了一觉。接站的男人是旅馆主人,粗人一个,就叫他粗瓷吧。粗瓷每几刻就会来找我,但没有妨碍我休息。我睡醒后准备出去买水果,除了水果和水,我什么都不想吃。他不让我出去,说叫旅馆小弟买。我知道他们肯定会给我买果汁,这是我现在最避讳的。看出我不高兴,他说:“你生气了,你出去吧。”他要我答应买完就回来。我一天没吃没喝,水瓶的水一晚夜车后变质了。不买水果我哪里都不想去。路上遇到一个台湾男生,对我说一个人到处跑不行,更不能一个人去两天一夜的沙漠守猎。他问我在印度的时间,说你在印度也20天了。是啊,我在印度有20天了,我没感觉到什么不安全,只是在加尔各答到斋普尔的途中感觉很受骚扰。告别他我去市场买了香蕉石榴黄瓜和水,这些印度男人都挺好。在普什卡和伊,印度男人会提要求,希望和我上床,但拒绝他们他们也不会纠缠。感觉上还是很自由。我觉得有个印度男人看着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只要不过分。这一程夜车太累了,尤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吃什么,我已经想不起肉的味道了,更别说中餐。我几乎可以确定,伊后就回普什卡,然后去斋普尔飞金奈再回国。 我很难对粗瓷有特别的好感,幸而他并不强迫我任何事情,每每进来聊完天一无所获,我说想休息时就会离开不再打搅我。在买水果路上遇到加尔各答机场同乘出租的日本女孩,告诉我这个旅馆不好骆驼守猎超贵她们住一晚后就搬出去了。我需要休息,需要静一静。他给我自由我就在这里呆下去。 8月13日 我又把伊的日子过得象在家里一样了。早上醒来洗头洗澡,出来看到粗瓷已经在柜台。昨晚他开摩托车带我出去兜风、看风景,我仍然不想吃任何东西除了水果,他回家吃晚饭说吃完回来找我,我吃完水果就睡觉了,直到今早。他就是一件粗瓷,但这件粗瓷也渐渐感动了我。我想起宾度和我说过的话:“你喜欢普什卡,我知道。”大概我们也常常会因为一个人喜欢自己而喜欢对方,虽然和爱无关。昨晚我们在他朋友的旅店看星星,一个女孩自己点了蜡烛在天台。在路上遇见时他就跟我说她不是中国人是日本人。女孩挺漂亮的我在普什卡见过。我一度以为那里坐着的是一只猫。我宁愿让喜欢我的男人陪我我也不愿意一个人点着蜡烛在天台浪漫,那会让我伤感自己的孤单。下到楼下我提起这个女孩,他问我你想和她聊聊?你想我们可以回去。我说不。 我已经变成超级瘦猴。在瓦拉纳西买的裤子直往下掉。买那裤子时我已掉了n圈了,还叮嘱店家不要改得太合身啊回去就穿不下了。每每旅行后回去买的衣服一个月后我就穿不了。这下不但皮下脂肪不见了,内脏脂肪也不见了。不过在普什卡的确长了一点肉,手臂上,这让我感觉特别奇异。 伊很小很宁静,我一度想呆到回家的日子。粗瓷的朋友对我比较尊重,对粗瓷我一度比较有好感。但粗瓷毕竟是生意人,我对和他一起越来越缺乏兴趣。他让我不要和其他男人说话,如果他们跟我说话就说我不懂英文,我觉得他把我当傻瓜的。我自己出去,和当地人聊天很开心。这也越来越让我怀念普什卡。 中午睡了一觉,粗瓷找我我装睡,睡醒后吃水果,给了粗瓷一个石榴。出去上网查找机票,我大概还是要从斋普尔飞金奈,这是最节省路程的方式,到金奈的当天就能转机飞新加坡,第二天就能到家。
8月14日 我不想再回普什卡了,我忽然不知道回到普什卡后再如何和那些年轻人称兄道弟地装傻。早上起床后依旧是洗头洗澡,吃了点水果后出去问去乌布代尔的车票,无意中找到lp推荐的骆驼守猎代理。问了下卧铺去乌布代尔的费用和出发时间及骆驼守猎的费用。下午三点的卧铺第二天早上五点到。狩猎代理报价1100,粗瓷给我1000。高人昨晚给我的狩猎价钱的确不高,我的感觉有点复杂。但他一开始给我的价是2500,后来降到1500,昨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鸡肉时降到1000(吃了两天水果我的胃调整过来了,但也只有鸡肉是我吃得下和怀念的)。随后他睡在朋友旅馆天台,我拒绝在上面睡也拒绝了他说可以在他朋友旅馆要个房间睡觉不收取费用的建议。我下楼时他朋友让我留下或在他旅馆找个房间睡,不收费用。我还是回了旅馆。我从来没有试过这样不绝对地肯定一个人又不绝对地否定一个人。粗瓷就是沙漠村子里出来的孩子,一个沙漠地区的暴发户,但又没有很多钱。我知道没有办法让他明白人和人之间有个接触和交往的限度后就不再跟他解释任何东西,狩猎回来我换了旅馆。 昨晚又遇到日本女孩,告诉我狩猎在她的旅馆只要800卢比。她花了1400卢比。也有年轻人给我750卢比,用摩托车载我去。乘坐摩托车去沙漠没什么意思,对沙漠我没有特别的兴趣,我只是对骆驼比较感兴趣。今天代理给我报价的理由和粗瓷说的一样,吉普和骆驼相结合,去得比较远。我想昨晚粗瓷的确是对我做出了让步。
今天我把武志红的心理文章又看了一遍。 8月15日 今天参加骆驼狩猎,比较失望,真是等时间到了回家了。没买机票买了去乌代布尔的卧铺。这点要感激粗瓷,我是执意要飞金奈,没找到直飞的航班,伊的代理只能买德里飞金奈的机票。斋普尔飞海德拉巴倒是便宜,但有一程海德拉巴去金奈的火车是我不愿意坐的。粗瓷说他能订斋普尔飞金奈的机票,我叫他给我问航线和价格。我太想回家了,一千以内我都能接受。问的结果,没有直飞在海德拉巴或孟买中转,并且票价高昂。他说你坐火车吧。粗瓷并不知道我有搬出他的旅馆的打算,买机票的话我在伊会多呆一个星期。他倒没有为了这个房费建议我坐飞机。他后来多收我钱,也就20块不到,我给他了,但对他的话我也完全不再相信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 在伊这几天,我又得到了继续坐汽车和火车的力量。在印度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学会了找一种平衡。接受和拒绝的平衡。 今天是五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年轻人一起守猎,都是独自出行,都有不同的行程,都很有个性和经历。他们的英文很好,我只能做听众。不过很好,听力进步很快,只要我懂的单词我就能明白。很难说一件事情的得失,出现问题时等一等并不是坏事。如果我和那四个西班牙女孩一起去狩猎我一定郁闷到死,她们三天都那么狂热。我和粗瓷说了如果我们结帐这么不愉快我不去狩猎,他说你去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听到我们的话的莉迪娅还失望地问我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了吗? 我说一起去的。印度的确给了我很重要的东西,我想起他们常常说的一个词:shanti shanti ,慢一点,慢一点。 8月16日 骆驼狩猎乏善可陈, 狩猎的区域只能算是伊的野外。我希望见到的沙漠是没有植被的沙漠,望不到尽头。两个年轻男背包去过撒哈拉沙漠,和我一样是坚定的两天一晚。他们比较含蓄只是嘲笑了一下日落,被无比渲染的沙漠日落只是草丛日落,没半点美感和浪漫可言。 如果不是和四个不同回家又个性十足的的年轻人一起这个骆驼狩猎会更加无趣。又或者我已经买了去乌代布尔的车票,无论怎样明天都会走了,然后按着火车的日期,25日去新加坡,26日能到家。我想这个狩猎算是一次特别的经验是因为在沙漠里露天睡了一晚,肺里都是沙子。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夜晚——单调、无趣。为什么没有人说到这点呢。
回到伊就理解了那个在沙漠呆了一个月的加拿大年轻人。不过让我在沙漠呆一个月我是受不了的,三天都受不了。回来换旅馆又生了点波折,居然有人冒充老板想占我便宜,被我拒绝。后来在奥兰加巴德想起游记里有人提起过喜玛拉亚是黑店我竟然忘记了,差点一头扎了进去。印度有钱人大概是见不到的,掌柜们大多不过是为自己或为别人打工。不过还是找到了房子,不算好,但可以明天下午三点才结帐,可以立刻洗澡。并因为抓紧时间洗了头洗了澡有了个很放松的夜晚。我洗完出去四个背包已经在等我了。吃完回来没水了,明天六点才有。在沙漠两天,浑身灰尘,不能洗头洗澡晚上没法过了。我有想过吃完饭回来再洗,因为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好险。 德国女孩莉迪娅晚上乘卧铺车去比耐尔。西班牙年轻人晚上乘火车去斋普尔,英国女孩改变主意今晚不走明天再走,背着大包出来也换了旅馆,难怪问我为什么不喜欢 。回到旅馆,老板很好,虽然也会问我需要什么,但不打搅我让我一个人在天台放松身心。换了旅馆,伊也不让我难受了,我又能吃能喝,并知道明天可以离开。
我首次看到亚洲人和本地男生有这种短暂关系是在旅馆天台,他们缠绵了一会后因为我的存在日本女孩回房间了。这个和日本女孩一起的印度男人两次找我聊天,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告诉他我想一个人呆着。对印度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尤其是这样的男人。 8月17日 在我后面的旅行里只有回家这个主题。 早上我起来洗了衣服后拿到顶楼吹,点了早餐,没什么选择,贵又没饱。点了后我才醒起我自己去买面包和牛奶只要1/5的钱就够了。看到旁边饭店的老板勤快地浇花种花,家里干净得一尘不染,让我更强烈地想回家。伊在沙漠边上,和沙漠一样风很大,但没有沙子,顶楼不热,坐在上面非常舒服,但还是让我有了点困扰。老板人很好,我想我睡的房子原来是他睡的。他要取东西让我开门,我给钥匙他自己开门取了再还给我。他还我钥匙后看我的眼神就有点怪。如果能做到象bat这样理智,或象日本女孩那样留宿印度男人,印度倒也不是个坏去处。但象我,还是不要一个人的好。 在顶楼伊给我的感觉很舒服,我真想呆到回家的日子,可惜伊没有飞机飞金奈。莉迪娅坚定不移地按计划去了比卡内尔然后再去印度北方,她说我会喜欢乌代布尔。我在乌布代尔只呆一天晚上的火车去孟买,我觉得我的勇气一点点在减少。尽管一路过来也算有不少惊喜:和金允植同行,在普什卡的放松,五个不同国家的人一起去沙漠,但后面会遇到什么,我甚至想都不愿意想。莉迪娅叫我不要去某地,在那里,她大哭一场想买机票飞金奈然后回家。我的火车会经过那里。奥兰巴加会怎样?我一点都不想看洞窟了。 实在想不出能吃什么了,征得老板同意买米和瓜类蔬菜在旅馆做了顿饭。我象印度人一样放在锅里一锅炖,味道不比印度人做的蔬菜汤好,只有一半中国味儿,或许一半都不到。里面的青菜最好吃,菠菜的味道。
我有想法改票日期在伊多呆两天。旅馆老板说可以帮我取消车票或者改日期。改日期的话要改三张票,火车票要去火车站改。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该走不该留。后来在去乌代布尔的车上我才明白这个声音来自哪里。我一度认为很好人的老板也不过是个爱吹牛另有所图的人。在我离开前半小时真正的老板来到旅馆,一个年轻人。而自称老板的男人跟我说过他家在村子里,自己租下城堡里的房子开了这个旅馆。我在填写入住信息时候问他沙漠和乌代布尔的英文拼写,他不会,可见和lucky一样没有上过学。他看我护照我说没有更多信息在里面了,他答我只是看照片是不是本人。我就明白了早上他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怪怪的,明白他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狩猎很好,并一再强调我背着包离开原来的旅馆另找旅馆一定遇到问题,让我告诉他什么问题他帮我解决。为了让我留下,骗我说八点有女孩结帐离开,我可以换楼上的房子,带卫生间。晚上我吃完饭回来,又骗我说女孩改去乌代布尔已在他这买了去乌代布尔的座位票,和我同一趟车。整个旅馆只有四间房,楼上两间一间住了两个法国男人一间住了日本女孩。日本女孩晚上要留宿印度男人,早上男人从她房间里出来在洗澡间前的镜子前整理头发,还跟我打了招呼。接着日本女孩裹着毛巾出来准备去洗澡间洗澡,也跟我打了招呼,何来带独立卫生间的房子。老天,我只是找个可以下午结帐的房子,想一个人静一静。联想到自称老板的男人也说要给我做印度按摩,还有我刚入住时那种殷勤,一再强调叫我放松放松。我明白了我心里那个要走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