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狈地拣起衣服,草草地穿上,然后回头看了仍在啜泣的欧阳雪鹤一眼,暗暗叹了一声。
气氛异常沉闷,空气似乎都凝结着尴尬。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欧阳雪鹤,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发生这样的事情,虽非我所愿,但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又能如何?就算再懊悔再痛恨自己又有何用?
我站在距离欧阳雪鹤半米之遥的地方,走也不走,留也不是。走,那是否太过于绝情?不走,又如何面对这尴尬的场面?
欧阳雪鹤忽然抬起头,抹了抹眼睛,说,王淡,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动。
欧阳雪鹤又说,王淡,你也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她说得很平静,没有一点幽怨或哀伤。
我低下头,吁了口气,说,那我走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一出欧阳雪鹤的家门我就左右轮番赏自己大嘴巴。一边赏一边骂,王淡,你这个王八蛋,你趁人之危,你真不是东西!
直到我尝到嘴角咸咸的味道,我才停止这种自虐的行为。
大街上依旧人潮汹汹,世界在很多人眼中依然美丽,色彩斑斓。但是,此刻我眼前只有一种颜色:灰。
灰,大片大片的灰,彻头彻尾的灰,充斥着我的世界。
我看不到其他的色彩,我的天空没有其他的色彩,我也不配拥有其他的色彩。
回头,我的目光停止在那一栋熟悉的楼宇上。不过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昨天,我还对这里充满了炽热的爱意与憧憬,而今天,它却成了我不堪回首的伤情断肠之处。人生之变幻无常,谁人可以说得清?
我收回了目光,一叹再叹,然后怅然地离开了这个疼到心窝的地方。
冰冷的水自喷头喷涌而下,打在身上竟隐隐发疼。但我毫不畏惧,闭着眼睛仰起头,任冷水铺天盖地地袭击我的脸鼻。
水啊,喷得凶猛些吧,将我可恶而肮脏的灵魂洗刷干净吧!我再也不要做那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王淡,我再不想因为冲动和欲望一次次地毁掉美丽而神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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