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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快乐天使

[推荐]中国近现代诗歌精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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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0:32:41 | 显示全部楼层
席慕蓉  一九四三年农历十月十五日生于四川重庆城郊金刚坡,祖籍内蒙古察哈尔盟明安旗。   一九四八年于南京入小学一年级。   一九四九年迁至香港,入同济中学附小。  一九五一年得校内四年级组作文比赛第一名。   一九五三年小学毕业,作文《我的自传》被选登在校刊封底。升入同校初中一年级。   一九五四年迁至台湾,参加联合招收插班生之考试,考入北二女(今中山女高)初中二年级。得国科巢静老师、董秀老师及美术科杨蒙中老师之鼓励甚多。开始在日记本上写诗。购得第一本诗集为余光中的《蓝色的羽毛》。   一九五五年得校内初三组国文阅读比赛第一名。   一九五六年入台北师范艺术科,正式开始习画,启蒙老师为孙立群老师、周瑛老师。三年内皆参与《北师青年》之编辑工作。校刊上以夏采之笔名发表散文及诗。在校外教育刊物上发表诗作,投稿《自由青年》,亦获发表。校内演讲、辩论及论文比赛均曾获得第一名。   一九五九年入师大艺术系。素描从陈慧坤、袁枢真老师,水彩从马白水、李泽藩老师,油画从李石樵、廖继春老师,国画从林玉山、吴咏香、黄君璧、张德文老师。   一九六○年水彩《静物》一幅入选全省美展。   一九六三年得台北妇女协会举办全省青年美术比赛水彩第三名。师大毕业美展油画第三名,水彩第二名。师大毕业,任教北市仁爱初中。参加皇冠难忘人物征文,以萧瑞为笔名,《纪念品》一文得佳作。   一九六四年到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艺术学院进修,入油画高级班。因入学成绩优异,直接升入二年级就读,从师里昂·德浮斯教授。   一九六五年作品入选巴黎七十届独立沙龙,并参加八十一届女画家联合沙龙,十届国际妇女绘画展等。同年应邀参加比京皇家历史美术博物馆举办之“中国当代画家展”。   一九六六年二月得教授推荐,在比京艾格蒙画廊举行第一次个人画展。比国七大报画评均予以评介。应邀参加三十一届海洋画家展览。七月以第一名成绩毕业。得最佳优等第一奖、杜特龙·德·特利基金会奖、布鲁塞尔市政府颁发之金牌奖及比利时王国金牌奖。   一九六七年进入克劳德·李教授之铜版画画室,专习蚀刻铜版画一年。参加在比京举行之“欧洲艺展”,得欧洲美协等颁发之两项铜牌奖。在瑞士佛利堡大学举行个人画展。在瑞士温特吐城举行个人画展。在比京可口可乐厂文化中心举行个人画展。   一九六八年在比京艾格蒙画廊及号角画廊同时举行个人画展。   一九六九年以萧瑞为笔名,在《中央副刊》发表作品。   一九七○年以穆伦为笔名,在《联合副刊》发表作品。七月回台湾,任教新竹师专美术科。其后数年间应邀参加多次省级及国际性之美展。并以萧瑞、漠蓉、穆伦·席连勃等笔名投稿,作品多为散文。   一九七四年在台湾国立历史博物馆国家画廊举行回台后第一次个人画展。   一九七六年参加联合报第一届小说奖,以千华为笔名,《生日蛋糕》一文得佳作。   一九七七年在台中美国新闻处举行个人画展。十月在皇冠杂志上开始发表《诗的画,画的诗》专栏。   一九七九年四月开始研究激光绘画。五月在台北德国文化中心举行个人画展。七月《画诗》同皇冠杂志社出版。十一月开始在《女性》杂志撰写幼儿美术教育专栏《写给年轻母亲的信》。十二月在台北太极艺廊举行个人画展,为台湾首次激光绘画之展出。诗作开始在《联合副刊》发表。   一九八○年继续研究激光绘画,发表论文,并以版画及油画之形式展出。七月长诗《我母、我母》在幼狮文艺发表。开始画三百号油画《荷》。   一九八一年一月以激光版画参加在美国圣地亚哥举行之激光艺术联展。诗作发表于《联合副刊》、《中国时报》、《中华日报》、《幼狮文艺》、《台湾时报》、《台湾日报》、《自由小报》、《中华文艺》及《阳光小集》。四月长诗《爱的名字》在《台湾时报》发表。六月在台湾国立历史博物馆国家画廊举行个人画展,为父亲七十寿辰之贺礼。展出《镜子连作》及三百号之《荷》。九月诗集《七里香》由大地出版社出版,一个月内再版。十月应邀担任全省美展油画   部评审委员。十二月《出塞曲》得唱片类最佳作词金鼎奖。   一九八二年三月散文集《成长的痕迹》及《画出心中的彩虹》由尔雅出版社出版,十二月《雷射艺术导论》由台湾雷射推广协会出版。   一九八三年二月诗集《成长的痕迹》及《画出心中的彩虹》由大地出版社出版。七月与晓风、爱亚合著《三弦》小品文集由尔雅出版社出版。十月散文集《有一首歌》由洪范书店出版。   一九八四年于东海大学美术系开《素材研究》课程。开始野生植物之写生旅行,用针笔、铅笔、淡彩及粉彩作记录。开始作雷射雕刻之实验。   一九八五年三月与刘海北合著散文集《同心集》由九歌出版社出版,心岱作序。六月在阿波罗画廊及皇冠艺术中心举行画展,于阿波罗画廊展出四年来之作品——《夜色系列》及荷花人体等油画。于皇冠艺文中心展出二十年来油画及素描作品回顾展。七月应邀赴港参加文艺夏令营。十月散文集《写给幸福》由尔雅出版社出版。   一九八六年继续野生植物之写生旅行,登石门山初识台湾高山植物。四月与陈其茂、楚戈作三人巡回联展,于数县市文化中心展出。七月应香港浸会学院之邀,赴港演讲。八月开始写作三百行长诗《夏夜的传说》。十月开始作单色《山水系列》之油画。   一九八七年元月诗集《时光九篇》由尔雅出版社出版。四月《时光九篇》获中兴文艺奖章新诗奖。五月与楚戈、蒋勋三人联展于台北敦煌艺术中心并出版《山水》画集。五月母逝。六月底应美西华人学会年会之邀赴洛杉矶演讲。七月参加旧金山东风书店书展“以文会友”座谈会。十月开始作《荷的连作》系列油画。   一九八八年三月诗及散文合集《在那遥远的地方》由圆神出版社出版,其中摄影部分为林东生之作品。七月赴印尼 里岛作荷花写生。九月应邀赴新加坡《南华早报》“读书月”之演讲。  一九八九年一月散文及素描集《信物》由圆神出版社出版。三月散文及素描集《写生者》由大雁出版社出版。四月在阿波罗画廊举行个展,并应邀赴新港展览。八月与女芳慈赴欧洲游览。九月前往父亲及先母的家乡,初见蒙古高原。九月起应主编季季女士之邀,在《中国时报》人间版,发表还乡系列——《我的家乡在高原上》共十篇。十月起得友人之助,大量阅读蒙古现代诗人的作品及蒙古历史。   一九九○年七月散文集《我的家乡在高原上》由圆神出版社出版,其中摄影部分为王行恭之作品。同时亦出版编选之蒙古现代诗选《远处的星光》。八月与子安凯赴欧洲游览。九月重返蒙古高原,谒圣祖成吉思汗之陵。九月底前往蒙古乌兰巴托和林故都。十月乘火车横渡戈壁,正逢农历八月十六月圆之夜。   一九九一年在师院有一年之休假。四月在清韵艺术中心与楚戈、蒋勋三人联展并出版《花季》画集。五月散文集《江山有待》由洪范书店出版。六月应德国柏林艺术文化宫之邀赴柏林朗诵诗作。并应邀前往德国汉堡大学现代中国文学课程演讲。七月陪同台湾文化访问团一行十六人,应蒙古文化部之邀请前往乌兰巴托参加建国七十年庆典活动。七月获蒙古文化部长颁发之文化奖章。八月《江山有待》大陆版授权由广州花城出版社出版,并获悉仅花城一家出版之席慕蓉诗集发行已逾150万册。九月与北京中华版权代理公司签约,委托代为处理大陆各省盗印及仿冒席慕蓉作品之严重侵权行为。九月再赴蒙古,访问当地艺术家,并赴蒙古北部之库苏古泊采访、摄影。   一九九二年二月在《联合报》副刊发表策划已久之《蒙古文学专辑》。二月发表《细看蒙古》之幻灯片,并与汪其楣、樊曼侬、王行恭及蒋勋作蒙古之专题演讲。四月邀请蒙古民间音乐工作者来台访问录音。五月应邀参加在台北举行之《蒙古文化国际研讨会》,并发表论文《从诗的创作看蒙古当代知识分子》。六月在台北清韵艺术中心个展,并出版《涉江采芙蓉》画集。六月诗集《河流之歌》由东华书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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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0:35:30 | 显示全部楼层
舒婷 舒婷是“朦胧诗”群体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她的浮沉最能体现“朦胧诗”在这个时代的位置的变化。舒婷的诗被配上彩色插图,印在带锁的日记本的彩页和花哨的贺卡上,广受欢迎……  一、朦胧家族的“独生女”   在庞大的“朦胧诗”家族中,聚集着一群性格各异的“小字辈”诗人。他们有的严肃深沉,富于责任心和道德感,俨然家族里的长子;有的捣蛋顽皮,像个败家子,放肆地要刨掘祖坟,重修 宗谱;也有任性、乖戾、执拗,并迷恋于嬉戏和唱“绕口令”的,可视为家族中的小弟弟吧。那么,舒婷差不多可算作这个家族中的“独生女”了。因此,也就格外受到宠爱。比起其弟兄们的激烈、狂躁和喧嚣来,舒婷总是显得性情温顺,而且多愁善感,一点点女孩子所特有的小性子和癖好。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些无伤大雅的癖好也可以看成是其可爱之处。因此,舒婷很快成为“朦胧诗”群体中最早被正统文艺体系和普通公众所接纳的“朦胧诗人”之一。   就诗歌艺术而言,舒婷无疑是“朦胧诗”群体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因而,她的浮沉最能体现“朦胧诗”在这个时代的位置的变化。无论是当初的倍受攻击,还是后来的大受欢迎,舒婷都是“朦胧诗”群体中最突出的一员。随着商业时代的到来,昔日那些笼罩在“朦胧诗”上空的政治意识形态迷雾逐渐变得稀薄,“朦胧”的面纱脱落,“幽灵”显形,舒婷式的“朦胧诗”也逐渐显露出其迷人的光彩。出版业及传媒在广大女生那里发现了“朦胧诗”的新卖点,于是,舒婷式的“朦胧诗”开始成为市场时代大众传媒的宠儿。舒婷的诗被配上彩色插图,印在带锁的日记本的彩页和花哨的贺卡上,为广大中小学女生的文化和情感消费提供方便。   毫无疑问,“朦胧诗”是“后毛时代”最引人瞩目的文学成就,是那个乍明还暗的时代所放射出来的最为夺目的文学光芒。在许多文学读者心目中,“朦胧诗”很快成为新时代的文学样板,吟颂“朦胧”的诗篇,也是那一代青年人的时尚。在年轻一代的文学史家笔下,“朦胧诗”乃是“文革后”中国新文学之崛起的重要标志。在大学的文学讲堂里,“朦胧诗”则是新一代人学习现代汉语诗歌的经典。不仅如此,在今天,“朦胧诗”已经与国家文艺的核心部分和公众文学阅读对象中最具吸引力的部分溶为一体。这一富于戏剧性的变化,引起我极大的兴趣。   更为有趣的是,最近的由代表官方诗歌最高权威的刊物《诗刊》所发起的一次“民意调查”显示,舒婷“无可争议地”被安排成最受欢迎的现代诗人之一。她在60名各种不同身份的“诗人”中名列榜首,就像是草鸡群中混进了一匹孔雀。   二、朦胧修辞   “朦胧诗”在诗艺上最明显的特征首先还是其独特的修辞方式。让我们先来看一看舒婷的名篇《会唱歌的鸢尾花》。《会唱歌的鸢尾花》是舒婷的代表作之一,也是“朦胧诗”的典范之作。它集中了“朦胧诗”的基本的修辞手段。   在你的胸前   我已变成会唱歌的鸢尾花   你呼吸的轻风吹动我   在一片丁当响的月光下   为什么是“鸢尾花”呢?这种并不怎么常见的花卉,出现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革命文艺的大花圃里,多少显得一些突兀,令人惊讶。我不谙园艺,从前也不曾见过鸢尾花,最初在舒婷的诗中见到“鸢尾花”这个词的时候,一时间确实产生过许多飘渺的联想。也许,这正是“朦胧诗人”所需要的效果。后来,我在梵高的一幅著名的画中见到了它。花朵呈蓝色,看上去像张开的鸭子嘴巴,让人觉得它真的会突然开口唱起歌来。   可是,为什么不是别的什么花呢?比如,向日葵,那种并不结籽,也不见得好看,但却永远朝向红太阳的葵花。这种革命诗人所锺爱的花朵,曾经开遍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在当时的革命文艺的大花圃里,常常只有为数不多的植物:青松、翠柏和种属不详的光荣花,以及葵花,等等。每一种植物都意味深长,非同一般。社会主义的“香花”和资本主义的“毒草”势不两立,你死我活。任何混淆和误植,都将带来灾祸。   在舒婷的这首诗中,有一个奇妙的修辞结构的转换:革命文学中最常见的向日葵与太阳之间的组合关系转变为鸢尾花与月亮之间的组合关系。这种微妙的组词变化,就是“朦胧诗”诗歌艺术上的一个小秘密。也许可以这么说,“朦胧诗人”最勇敢的行动之一,就是在革命文艺的大花圃里移栽了一些当时的人们比较陌生的植物:除了鸢尾花之外,出现得较频繁的还有橡树、凌霄花、紫丁香、紫云英、茑萝、三角梅、蒲公英……等等等等,容易让糊涂的人误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一份园林局的生产报表。这些陌生的、屑小的事物,是构成“朦胧诗”的隐喻结构的基本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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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0:45:23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撒娇美学   让我们继续关注舒婷的《会唱歌的鸢尾花》。   现在我可以做梦了吗   雪地。大森林   古老的风铃和斜塔   我可以要一株真正的圣诞树吗   上面挂满   溜冰鞋、神笛和童话   火焰、喷泉般炫耀欢乐   我可以大笑着在街上奔跑吗   今天,当我重读“朦胧诗”的时候,一个奇特的现象吸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朦胧派”诗人往往会不自觉地模拟儿童式的天真烂漫的腔调。这一发现令我惊讶不已。“朦胧派”诗人大多是红卫兵(知青)一代的人,这些人大多亲身经历过“文革”,是“文革”文化形态的直接缔造者,而且,后来又大多在“广阔天地”里锻炼过许多年,可谓历尽人间艰辛,尝遍世态炎凉。至“文革”结束,他们这些人大的已经30来岁了,最小的也20岁出头。这一代人在社会生活方面的经验的丰富性和成熟程度,几乎是任何一代年轻人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但奇怪的是,他们在表达现实生活经验(特别是“文革”经验)的时候,却常常将自己装扮成孩童。 在“朦胧诗”开始盛行的时期,有一首叫做《草帽歌》的电影插曲非常流行。这首歌曲出自日本电影《人证》,词作者为日本诗人西条八十。这是一首儿童诗。诗中模仿孩子的口吻,向妈妈倾诉着一种孩子式的失落感和忧伤情绪。西条八十的《草帽歌》开头是这样的:   ——妈妈,我的那顶草帽怎么样了?   在那夏日从碓冰去雾积的路上,   落在溪谷里的那顶草帽!   ——妈妈,我爱那草帽!   可是,一阵清风将它吹走,   那时节,我是多么懊恼!   ……   奇怪的是,这首诗对中国的“童谣”写作倒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却一不留神成了许多“朦胧诗”的样板。下面是“朦胧诗人”的诗:   妈妈   我看见了雪白的墙。   ……   比我喝的牛奶还要洁白、   还要洁白的墙,   一直闪现在我的梦中,   它还站在地平线上,   在白天里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我爱洁白的墙,   ……   (梁小斌:《雪白的墙》)   把我叫做你的“桦树苗儿”   你的“蔚蓝的小星星”吧,妈妈   (舒婷:《会唱歌的鸢尾花》)   这些诗看上去就像是对《草帽歌》的直接模仿。其他一些朦胧诗人虽然未必是直接模仿西条八十,但在风格上却有异曲同工之妙。比如,梁小斌的《中国,我的钥匙丢了》、《红蜻蜓》,顾城的《生命幻想曲》、《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舒婷的《小渔村的童话》,江河的《星》,等等。甚至像北岛这样的看上去显得比较成熟、深刻的诗人,也写过诸如《你好,百花山!》、《微笑·雪花·星星》等“童谣化”风格的诗。看来,这些新崛起的青年诗人群体也就像是一个庞大家族里的一群孩子,他们表面上风格各异,但他们是兄弟,他们有着同一的精神遗传和心理状态,有一个共同的精神父亲(或母亲)。而且,特别是在装扮成小孩唱童谣的时候,他们的精神血缘的同一性就表现出更为充分的一致性。   但这与其说是抒情,不如说是“撒娇”。也许从根本上说,“朦胧派”就是“撒娇派”。   然而,问题是这种童稚心理不仅普遍存在于“朦胧诗人”那里,也全民族共同的心理状态。就像今天的流行“扮酷”一样,那个年代似乎流行“故作天真”和“撒娇”。当时流行的台湾校园歌曲也有这种故作幼稚和天真的倾向(如《外婆的澎湖湾》、《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童年》、《捉泥鳅》,等等)。因此,这些歌曲也就很快就风靡大江南北。比如那首《外婆的澎湖湾》,一时间,几乎全国的男女老少都在用同一种声调--稚嫩的、天真的声调,歌颂着一个公共的老外婆。这种“全民撒娇”运动可真是一大文化奇观。 童话总是不可或缺的。即使是国家,也需要童话。眼下,有一首歌颂国家领袖的歌曲就叫做《春天的童话》,它多少也有些“朦胧”的风格。但奇怪的是,我们这个国度的国民在童年时期缺乏童话教育,却在长大成人之后,面对一些巨大空无的事物,全都变成了孩童。一个在童年时代就丧失了天真的民族,到成年之后开始唱起了童谣。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这难道是对没有童话的童年的心理补偿?   事实上,“文革后”整个民族差不多都处于同样的精神幼稚状态,理解力处于学龄前儿童的水平。大家只要去翻翻当时报刊杂志上所报道的一系列思想文化争论(比如关于究竟要学雷锋还是要学陈景润的争论、著名的“潘晓事件”,等等),就可明白这一点。“文革后”初期的中国文学(乃至整个中国思想文化)研究,也许应该由儿童心理学专业的学者来做。我甚至疑心将来的儿童心理学家会以这一阶段的民族精神状况作为成长期儿童心理学研究的经典案例。前些年,我再一次听到了这些歌曲。那是在一家挺豪华的酒店的歌舞厅里,旁边有一伙中年人聚会,唱卡拉OK。经打听,得知是一群“老知青”举行聚会,纪念上山下乡30周年。在他们所唱的诸多老歌曲中,有一首就是《外婆的澎湖湾》。从他们一张张兴奋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沧桑与幼稚的奇特的混合物,怪异而又荒诞。 从一代人的精神成长史来看,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正是舒婷一代人的精神上的“断乳期”。“撒娇”是这一代人的心理特征。撒娇的理由当然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也许是精神上的失落感。与“精神失落”相关的是“寻找”主题,这是“朦胧诗”的基本主题之一。顾城寻找“光明”,北岛寻找“蓝色的湖”,舒婷寻找的是“爱情”。但只有“丢失”才与“撒娇”有关。西条八十丢失的是一顶天真童年记忆的“草帽”,“朦胧诗人”丢失的是国家的“钥匙”。对于这一代人来说,“国家”曾经就是他们的玩具和游乐园。这一点北岛在《白日梦》一诗中,以反思的姿态有所披露:   我需要广场   一片空旷的广场   放置一个碗,一把小匙   一只风筝孤单的影子   (北岛:《白日梦》)   这是在玩“办家家”的游戏吗?这个“家家”办得可够大的。这位大孩子梦想将父辈的权力的广场改造成他自己的游艺场。这一场真正的“白日梦”。它当然会引起父辈的警惕。从政治学角度看,这位大孩子的要求也许可以说是某种民主精神的体现,但从心理学角度看,似乎更像是孩子气的撒娇,向权力的父亲的一次撒娇。放置这样一些“办家家”的小玩意儿,北岛要求得到一个广场,而在顾城看来也许只需要一幢小木屋便绰绰有余了。舒婷所要求的甚至更少。她只有一些最低限度的要求:分得一份圣诞礼物,像所有节日里的孩子一样。还有一些女孩子之特殊需要的花花草草。如此而已。 “朦胧诗人”与西条八十在有一点上是共同的,那就是一种失落的、被抛弃的经验。这既是他们“撒娇”的最充分的理由,也是“撒娇”(未遂时)的严重后果。北岛在这首诗中进一步描述了他们一代人在撒娇未遂时的失落心态--   ……我们是   迷失在航空港里的儿童   总想大哭一场   ……   弱音器弄哑了小号   忽然响亮地哭喊   (北岛:《白日梦》)   那时我们还年轻   ……   汇合着啜泣抬头   大声叫喊   被主遗忘   (北岛:《抵达》)   --瞧,他们哭了!这是任何撒娇者的最后一招。这样一个又哭又闹的形象与我们通常所认识的北岛的形象相去甚远。正因为如此,北岛才称得上是一个清醒、真诚的人。他毫不掩饰地披露了这一代人集体“啼哭”的秘密,并且,十分明确地说破了他们的“啼哭”与权力的“父亲”之间的相关性--   在父亲平坦的想象中   孩子们固执的叫喊   终于撞上了高山   (北岛:《无题·“在父亲平坦的想象中”》)   相对来说,舒婷的撒娇是比较成功的。与北岛不同的是,舒婷喜欢向“妈妈”撒娇。在舒婷的诗中,以“母亲”主题直接相关的就有上十首。多少还残存一些爱心的母亲与严厉的父亲相比,当然会有所不同。舒婷的结局也就自然要好得多。   可是我累了,妈妈   把你的手   搁在我燃烧的额上   ……   虽然我累了,妈妈   帮助我   立在阵线的最前方   (《在诗歌的十字架上--献给我的北方妈妈》)   与北岛笔下的对抗性的“父-子”关系不同,舒婷塑造了和睦恩爱的“母-女”关系的榜样。从这首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的这位“北方妈妈”显然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完美的妈妈。我想,她的“南方妈妈”甚至更胜一筹也未可知。   希望在“国家-母亲”怀里撒娇,这显然是舒婷一代人的共同的心理特征。因此,仅仅揭示出这一点,尚不足以将舒婷从庞杂的“朦胧诗”家族中甄别出来。作为女性诗人的舒婷,显然还有其特殊的抒情对象--男性。人们也许都记得她的名篇如《致橡树》、《双桅船》之类,据说从中可以看出觉醒的女性意识,包含了女性追求两性平等的观念。但这种绚烂的“性别神话”的虚幻性很快就水落石出。   她是他的小阴谋家。   祈求回答,她一言不发,   需要沉默时她却笑呀闹呀   叫人头晕眼花。   她破坏平衡,   她轻视概念,   她像任性的小林妖,   以怪诞的舞步绕着他。   ……   (《自画像》)   真是一幅绝妙的女性“自画像”!女性的沉默抑或嬉闹,实质上是以“他”(男性)为中心的怪异的(女巫化的)舞蹈,女性更像是歇斯底里发作的怪物。这就是舒婷的“两性意识”的另一面--也许是更真实的一面。舒婷的虚幻的性别平等意识,粉饰了两性关系的真相。在男权文化占绝对主导的病态的“两性文化”中,女性的一些乖僻的“小阴谋”,只不过给男性多一些乐趣。舒婷式的努力,所争取的也无非是一些更充分的撒娇的权利,更好地做一个撒娇的“小乖女”、任性的“小林妖”的权利,如此而已。而病态的“两性文化”笼罩下的女性“自我现象”之庐山真面目,要等到更晚一些的翟永明等新一代的女诗人的出现才真正被揭示出来。   毫无疑问,“朦胧诗”确实显示出了诸多与五六十年代的汉语诗歌不同的特质。五六十年代的诗人除了向民众大喊大叫之外,就只习惯于向政治献媚,习惯于歌功颂德。而“朦胧诗人”则向人们表明了这样一个道理:诗歌并非只能用来献媚,也可以用来撒娇。   长期以来,以“朦胧诗”为代表的当代中国诗歌始终笼罩在“朦胧”的面纱下,至使其“撒娇本质”一直晦暗不明。“朦胧”是“撒娇”的美学遮羞布;“撒娇”才是“朦胧”的现实功能和目的。直到80年代中期,新一代的诗人才无情地揭下了这一层神秘的美学面纱。他们公开宣称自己是“撒娇派”,恶作剧式地将“撒娇”的旗帜明目张胆地插到文学的高地上。   社会主义制度好,我们撒娇;风花雪月江山无限好,我们撒娇。   (京不特等:《撒娇宣言》)   这与其说是“撒娇派”的自白,不如说是对他们的前辈“朦胧派”的嘲讽。“撒娇派”的行径以反讽的方式将当代汉语诗歌的本质属性暴露无遗。这一揭示是令人尴尬的和残酷的,但却道出了当代诗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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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0:50:17 | 显示全部楼层
五、道德策略   舒婷在《会唱歌的鸢尾花》中继续写道:   我那小篮子呢   我的丰产田里长草的秋收啊   我那旧水壶呢   我的脚手架下干渴的午休啊   我的从未打过的蝴蝶结   我的英语练习:I love you , love you   来一两句英语,这在当时是一种时尚。在新的时代,学会几句英语,这也是为了能更有效和更广泛地“撒娇”。试问,当时的年轻人谁没有在树阴下捧读过《英语900句》呢?一如他们当初捧读“红宝书”。至于“I love you”,显然是他们首先要学会的例句,而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则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对时尚的趋同,也是舒婷诗歌成功的秘诀之一。   但也必须注意到,尽管同为“时尚”,80年代与90年代乃至二千年是大不相同的。“I love you”的使用对象和用法,就与今天的情形有很大的差别。电影《庐山恋》中有这样一个场景:男女主人公(分别由演员郭凯敏和张瑜扮演。他们因主演该影片而成为红极一时的明星)在庐山上相识,因学英语而使两人关系密切。当他们的恋情发展到高峰的时候,两位主人公情不自禁,对着群山高声喊叫起来--“I love you--”他们喊道,“my motherland!”群山回响--“motherland,land,land,land……”   罗兰·巴尔特曾经分析过“I love you”的七种用法,自以为已经将该短句的用法穷尽了。但他显然没有料到还有第八种用法。因为他不是中国人,更不是“朦胧诗人”。这第八种用法才是舒婷式的“朦胧诗”抒情的真正目的。“I love you”的第八种用法,是在短句后面加上一个宾语的说明成分,对动词的对象作出明确的界定。在革命文艺中,“爱”一词的施动对象并不带有私人色彩。“you”在这里是复数,这那些公共性的事物,而不是单个的、具体的“人”。人们可以爱国家、爱主义、爱集体、爱党、爱领袖,甚至可以爱公社的牲口,但要爱一个具体的个人,尤其是异性,则不那么容易。私人性的爱欲是不体面的,更说不上高尚,因此,只能是一个隐秘的存在,只能借助于公共性的高尚事物来想象性的满足。这就像是有“恋物倾向”的人一样,借一些象征性的物件来补偿爱欲对象的阙如,转移那些被限制和被压抑到无意识深处的私人性欲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它要进入文学的话语空间,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在《庐山恋》中,男女主人公改用英语抒情,这本已有某种“间离性”效果,多少可以分散和冲淡青春情欲冲动的焦虑,但被公开喊出来的爱欲的对象,仍然只能是“祖国”。   舒婷的呼唤声与此十分相像。“母亲”(妈妈)这一事物,是舒婷的抒情诗的基本对象之一。让我们来听听她向“国家-母亲”发出的呼唤:   中国母亲啊   给你应声而来的儿女  重新命名   (《会唱歌的鸢尾花》)   在这里,“母亲”与“国家”是充分一体化的,并且是抒情主人公的存在的依据和本质的命名者。“国家-母亲”,这是“国家美学”的重要母题。在这一点上,舒婷式的“朦胧诗”美学与国家美学达成了共识。无论是在舒婷的诗中还是在国家美学范畴内,“母亲”都不是具体的妈妈,而是一个象征性的事物。在不同的语境里有各种各样的变体,有时是“民族国家”,有时是“土地”,有时是“人民”,等等。但总体上保持着“母亲-国家-人民”的“三位一体”的结构。这就是国家美学的魔术,它像变戏法似的,放进去的是“母亲”,拿出来变成了“国家”。   但是,这不仅仅是一个美学问题,更重要的是,它还是一个伦理学问题。国家美学与国家伦理总是密不可分的统一体。舒婷一代人所处的时代,是一个集体道德价值体系全面崩溃的时代,他们既是这一崩溃事件的目击者,又是当事人。这是他们的不幸,但也是他们的幸运。不幸之处在于,这一事件给他们年轻的心灵带来了难以愈合的创伤;幸运之处在于,这个巨大的道德真空为他们重构新的价值体系提供了一展身手的广阔空间。“道德”是舒婷一代人的最后的自我心理保护屏障。但在不同的人那里,价值重构的策略却大相径庭。   在以北岛为代表的“今天派”诗人看来,这个社会的价值系统(道德信念、社会理念、制度神话,乃至美学范畴)已然崩溃,的新的价值体系是建立在怀疑和颠覆的基础之上的。肯定人的价值和主体地位,反抗制度对人性的压抑,是“今天派”诗歌的重要内容。因而,“今天派”诗歌充满了政治抗议和对既定的社会价值体系的怀疑精神。这是那些经历过“文革”灾难岁月的年轻人的精神觉醒的标志。这一点在北岛和多多的诗歌中表现得最为充分。我们都知道,北岛在《回答》一诗中向世界喊出“我不相信!”,传达了一代青年人的心声。政治意识形态和国家主义道德的神话的大厦应声坍塌。   舒婷的诗则包含着另一种“道德承诺”。这也是舒婷诗歌的另一魅力来源。舒婷对集体的道德和信念体系的崩溃感到忧虑,但她似乎更愿意乞灵于古老的“道德”。缝缝补补是女人的天性,但舒婷想要缝补的是整个国家的褴褛的精神外衣上的道德破洞。   在《一切》一诗中,北岛的怀疑主义倾向被推向了极端。甚至与当时流行的“伤痕文学”也不同,《一切》所质疑的不仅仅是“文革”时代的政治观念,它的怀疑主义飓风横扫了世间既定的一切价值原则,令人震惊不已。舒婷则写了一首《这也是一切》。该诗的副标题叫做“答一位青年朋友的《一切》”。舒婷以此作为对自己的诗歌兄长的回应--   不是一切大树  都被暴风折断;   不是一切种子   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   不是一切真情   都流失在人心的沙漠里;   不是一切梦想  都甘愿被折断翅膀。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火焰,   都只燃烧自己  而不把别人照亮;   不是一切星星,   都仅指示黑夜   而不报告曙光;   不是一切歌声,   都掠过耳旁   而不留在心上。   不,不是一切   都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一切呼吁都没有回响;   不是一切损失都无法补偿;   不是一切深渊都是灭亡;   不是一切灭亡都覆盖在弱者头上;   不是一切心灵   都可以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不是一切后果   都是眼泪血印,而不展现欢容。   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   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   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差不多与此同时,舒婷还写了一首《也许--答一位读者的寂寞》,在这首诗里,舒婷扮演了公众(主要是年轻人)的“知心大姐”的角色。   也许泪水流尽   土地更加肥沃   也许我们歌唱太阳   也被太阳歌唱着   也许肩上越是沉重   信念越是巍峨   也许为一切苦难疾呼  对个人的不幸只好沉默   ……   (《也许--答一位读者的寂寞》)  这与北岛等人的愤怒和抗议之声形成鲜明的对照。人们当然有理由指责舒婷的平庸、浅薄的乐观主义,但也应该承认,舒婷无疑是正确的,她的道理充满了“辩证法”,雄辩公正,几乎无懈可击。难道不是这样吗?相比之下,北岛的想法则显得偏激、片面。因此,人们在舒婷的明哲而又不乏温情的劝慰面前,就像面对居委会里善解人意的女干部,感到难以拒绝。   然而,问题不在这里。   面对苦难的微笑和感恩,是“文革”后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共同心理,他们藉此建立起自己的道德形象。其秘诀就是将“公民与国家”的关系表述为“儿子与母亲”的关系。如张贤亮的小说《灵与肉》中就表现了这样的观念:党领导的“反右派”运动是母亲打儿子,儿子虽然被虐待,但不应抱怨和记恨,而要继续爱母亲。该小说后由导演谢晋拍成电影《牧马人》,并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影片,要求人民集体观看。接下来的逻辑就顺理成章:既然像张贤亮那样备受折磨的一代人都对现实充满了感恩和信心,舒婷一代当然就更有理由这样。   舒婷接受了这一逻辑。这使她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时代的主流精神的代言人。首先是扮演更年轻一代的“知心大姐”的形象。诸如“知心大姐”这样的谈心类节目,正是80年代中期以来在官方各广播电台中新兴起的最受欢迎的节目之一。这类节目为年轻人排解内心的困惑和苦闷,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符合制度道德规范的人生观。撒娇心理与国家道德结合在一起,构成了“朦胧诗”的“撒娇美学”的全部。   年轻人的人生观当然集中体现在他们的爱情观方面。因此,标榜一种正确的、符合制度的爱情观,为年轻一代树立两性道德的楷模,自然也就是舒婷诗歌的重要任务。   舒婷在诗篇(如著名的《致橡树》、《双桅船》等)中塑造了一种道德女性形象:柔弱、温顺、坚贞、善解人意和恪守妇道。   我们分担寒潮、风雪、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致橡树》)   这些并不新鲜,甚至显得有些陈腐的道德教训,就是舒婷津津乐道的爱情呓语。正如《关雎》可以观“后妃之德”一样,《橡树》则可以说是“后毛时代”国民两性道德的典范。情爱话语的真正指向是其中所包含的道德价值。宣谕两性道德的金科玉律,才是舒婷的真正意图。舒婷的诗正是借助于这些古老但却行之有效道德戒律,加上浪漫主义的抒情方式,营造一个个美丽的道德神话。这些很快官方和公众所认可的道德准则,为大众树立一个道德楷模。或者不如说,她就像是飞翔在堕落的国度上空传播道德福音的天使,试图拯救这个国家的公共道德于沦丧。但并不能因此断定舒婷是一个虚伪的人,不能认为她在道德问题上口是心非,相反,她可以说是一个真诚的人,她总是真诚地相信自己的道德承诺的真实性和可行性。问题正在这里。   舒婷的诗歌中所奉行的道德准则,可以看作是对业已崩溃的国家道德系谱的修补和代偿,有如失血的国家道德的苍白的面颊上的一抹“道德胭脂”,或者说,是一朵点缀在破败不堪的国家道德衣襟上的会唱小夜曲的“鸢尾花”。因此,它也就迅速融入国家伦理体系当中,成为国家的道德制度大厦的新的黏合剂。对于国家意识形态教化机器而言,舒婷的诗就是最好的德育教材,也就是“德育诗歌”--甜美而有用。这既是中国传统文化中“诗教”的基本策略,也体现了“后毛时代”公民道德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的新特点。她差不多就是诗歌界的李燕杰了。由此看来,舒婷不仅是“后毛时代”的美学也是其道德的代言人。   但在陈腐的道德熏风的吹拂下,这朵道德的“鸢尾花”的花期并不长久。翟永明等新一代诗人笔下的女性形象,彻底撕碎了蒙蔽在现代女性脸上的“舒婷牌”道德面纱,露出了的阴郁和歇斯底里的真实面目。而在新生代诗人的严酷挑战面前,整个“朦胧”的诗歌之花也很快就面临枯萎凋零的命运。   六、诗歌“口香糖”   如果说,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舒婷的诗尚且具有对政治化的革命诗歌的对抗功能,称得上是那个时代的精神先锋的话,那么,自80年代中期起,这种精神先锋的功能已经完全丧失了,舒婷式的抒情性已然演化为80年代中期的主流文化精神中的一部分,尽管有可能是最为精彩的部分。也正因为如此,大约自1985年之后舒婷就鲜有新作,偶有所得,也全无新意。她近年转向散文写作,有不少小块文章出现在各类晚报的文艺副刊里,则更是不堪一读。这些文字与前几年文化市场所流行的所谓“小女人散文”颇为接近,只是尚欠了一点点“小女人”的轻灵和日常的脂粉气,而这些正是“小女人散文”的特长和成功之处。看来,当年的“会唱歌的鸢尾花”,确实早已是“明日黄花”。   今天的人们还需要舒婷的诗吗?--这是个问题。   但是,舒婷的诗与这个时代的公众美学趣味之间的关系暧昧。从另一方面看,舒婷早期的抒情诗却在某种上程度被这个时代的文学观念神秘化了,它被一些大众传媒打扮成一个特殊时代的文学奇迹。披着神秘的、美丽的诗学外衣,舒婷式的“朦胧诗”仿佛一只巨大的诗歌蝴蝶,在90年代文学大众的头顶上翩翩飞舞,划出了一道道诗意的弧线,令人眼花缭乱。然而,这种别有情趣的效果,正是世纪末的文化狂欢游戏中必不可少的小节目,有时甚至还会成为其中的华彩片段。   但最为令人尴尬的是:舒婷一度还遭遇到来自假冒货的冲击。大众传媒与蹩脚“诗人”串通一气,炮制大量的舒婷式诗歌的仿制品(比如,“汪国真牌”诗歌)来坑害诗歌消费者。这一现象自然遭到愤怒的文学卫士的猛烈抨击,他们怒斥市场文化对高雅艺术的扼杀。事实上,劣质产品挤垮了优质产品,这是市场经济初级阶段的规律,但并不是永恒不变的规律。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汪国真的流行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舒婷诗歌精神的传播。“汪国真现象”的后果之一是启发了文化市场。人们开始觉悟了,开始思考了--既然汪国真这样的“水货”都能抢手,舒婷这样的“品牌”为什么就不能热销呢?文化市场与其让水货泛滥,不如让真品充斥。这样一种商业理念与人文精神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文化商品,难道不正是知识分子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吗?既然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这样,就促使舒婷的诗不仅从当初的地下状态中浮现出来了,而且也走下了文学讲堂,走出了文学研究者的书斋,而迅速走进了世纪末纷乱的文化市场,特别是走进了广大中学女生的书包和床头柜。这时,舒婷的诗似乎才真正找到了自己最合适的去处。   大众传媒的发达,也加剧了这一趋势的发展。舒婷的诗又恰好迎合了“后邓”时代以市民意识形态为主体的大众美学趣味。今天的电台、电视台的诸如“知心大姐”、“情感热线”之类的节目主持人,大多在其学生年代接受过舒婷诗歌的洗礼,因此,他们就很自然地成了舒婷诗歌精神的传播者。他们很喜欢引征舒婷的诗来与听众谈心,这时,舒婷的诗就起到了一架情感的“按摩器”的作用,用来给这个冷漠时代诸多有情感障碍的听众进行“语言按摩”。   从可疑的“高雅”走向彻头彻尾的“流俗”,成为世纪末大众文化生活中的一道不失为精美的文学“甜点”--这就是舒婷诗歌的最终命运。然而,另一方面还必须看到,如果认为舒婷的诗以及类似的事物,是世纪末的人民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那我们就大错特错了。毕竟由于年代久远,这份生产于80年代的诗歌“甜点”,到了世纪末难免会变得发硬,并会散发出某种异味。世纪末一代的读者对它的陈腐的道德教谕和生硬撒娇方式显然都兴趣缺缺,只不过它作为这个时代“高雅”时尚的一部分,可以成为文化“格调”和“品味”装饰品,有时或许还可以暂时地缓解一下世纪末的“心灵空洞症”。如此而已。   在今天,即使是在舒婷的主要读者群--广大中学女生那里,舒婷诗歌也并非必不可少的文化装饰物。事实上,在更多的时候她们所迷恋的依然还是还珠格格、樱桃小丸子和谢霆锋,只是在特别需要用到文学的场合,她们才会想其三毛、琼瑶和舒婷之类。舒婷的诗(以及其他类似的事物)实际上无非是世纪末广大女生的文学“口香糖”。它确实有着“口香糖”的全部特性--柔软、黏滞、香甜。虽然不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但也并非完全无用,咀嚼它可以使女孩子们口齿噙香,而且是时尚的标志。而且,在嚼过之后,就会立即被吐掉。只有那些黏性的“话语残渣”也许还会在女生们带锁的日记本里保留一段时间。   这大概就是那些试图迎合公共道德和大众趣味的文学所不可避免的共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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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0:51:5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最有影响力的诗歌   50年代以来的政治抒情诗依然延续着战争年代诗歌的宣传鼓动的方式和功能。毛时代的话语方式在总体上崇尚战斗性,革命诗歌以它那种强硬的、战斗式的话语,长时间地敲击着人民的耳鼓,让人耳朵发麻、头脑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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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0:5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树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十一月六日   --------   ①写于1928年11月6日,初载1928年12月10日《新月》月刊第1卷第10号,署名徐志摩。  康桥,即英国著名的剑桥大学所在地。1920年10月—1922年8月,诗人曾游学于此。康桥时期是徐志摩一生的转折点。诗人在《猛虎集·序文》中曾经自陈道:在24岁以前,他对于诗的兴味远不如对于相对论或民约论的兴味。正是康河的水,开启了诗人的性灵,唤醒了久蜇在他心中的诗人的天命。因此他后来曾满怀深情地说:“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吸烟与文化》)   1928年,诗人故地重游。11月6日,在归途的南中国海上,他吟成了这首传世之作。这首诗最初刊登在1928年12月10日《新月》月刊第1卷第10号上,后收入《猛虎集》。可以说,“康桥情结”贯穿在徐志摩一生的诗文中;而《再别康桥》无疑是其中最有名的一篇。   第1节写久违的学子作别母校时的万千离愁。连用三个“轻轻的”,使我们仿佛感受到诗人踮着足尖,象一股清风一样来了,又悄无声息地荡去;而那至深的情丝,竟在招手之间,幻成了“西天的云彩。”第2节至第6节,描写诗人在康河里泛舟寻梦。披着夕照的金柳,软泥上的青荇,树荫下的水潭,一一映入眼底。两个暗喻用得颇为精到:第一个将“河畔的金柳”大胆地想象为“夕阳中的新娘”,使无生命的景语,化作有生命的活物,温润可人;第二个是将清澈的潭水疑作“天上虹”,被浮藻揉碎之后,竟变了“彩虹似的梦”。正是在意乱情迷之间,诗人如庄周梦蝶,物我两志,直觉得“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并甘心在康河的柔波里,做一条招摇的水草。这种主客观合一的佳构既是妙手偶得,也是千锤百炼之功;第5、6节,诗人翻出了一层新的意境。借用“梦/寻梦”,“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四个叠句,将全诗推向高潮,正如康河之水,一波三折!而他在青草更青处,星辉斑斓里跣足放歌的狂态终未成就,此时的沉默而无言,又胜过多少情语啊!最后一节以三个“悄悄的”与首阙回环对应。潇洒地来,又潇洒地走。挥一挥衣袖,抖落的是什么?已毋须赘言。既然在康桥涅槃过一次,又何必带走一片云彩呢?全诗一气呵成,荡气回肠,是对徐志摩“诗化人生”的最好的描述。胡适尝言:“他的人生观真是一种‘单纯信仰’,这里面只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他梦想这三个理想的条件能够会合在一个人生里,这是他的‘单纯信仰’。他的一生的历史,只是他追求这个单纯信仰的实现的历史。”(《追悼徐志摩》)果真如此,那么诗人在康河边的徘徊,不正是这种追寻的一个缩影吗?   徐志摩是主张艺术的诗的。他深崇闻一多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诗学主张,而尤重音乐美。他甚至说:“……明白了诗的生命是在它的内在的音节(internal rhythm)的道理,我们才能领会到诗的真的趣味;不论思想怎样高尚,情绪怎样热烈,你得拿来澈底的‘音乐化’(那就是诗化),才能取得诗的认识,……”(《诗刊放假》)。反观这首《再别康桥》:全诗共七节,每节四行,每行两顿或三顿,不拘一格而又法度严谨,韵式上严守二、四押韵,抑扬顿挫,朗朗上口。这优美的节奏象涟漪般荡漾开来,既是虔诚的学子寻梦的跫音,又契合着诗人感情的潮起潮落,有一种独特的审美快感。七节诗错落有致地排列,韵律在其中徐行缓步地铺展,颇有些“长袍白面,郊寒岛瘦”的诗人气度。可以说,正体现了徐志摩的诗美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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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1:02:19 | 显示全部楼层

鲁迅《爱之神》   一个小娃子,展开翅子在空中,一手搭箭,一手张弓,不知怎么一下,一箭射着前胸。   “小娃子先生,谢你胡乱栽培!   但得告诉我:我应该爱谁?”   娃子着慌,摇头说,“唉!   你是还有心胸的人,竟也说这宗话。   你应该爱谁,我怎么知道。   总之我的箭是放过了!   你要是爱谁,便没命的去爱他;你要是谁也不爱,也可以没命的去自己死掉。”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八年五月十五日《新青年》第四卷第五号,署名唐俟。   爱之神,古罗马神话中有爱神丘比特(Cupid),传说是一个身生双翅手持弓箭的美少年,他的金箭射到青年男女的心上,就会产生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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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1: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郭沫若:凤凰涅槃 天方国古有神鸟名“菲尼克司”(Phoenix), 满五百岁后,集香木自焚,   复从死灰中更生,鲜美异常,不再死。   按此鸟殆即中国所谓凤凰;雄为凤,雌为凰。   《孔演图》云:“凤凰火精,生丹穴。”   《广雅》云:“凤凰……雄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   序曲   除夕将近的空中,   飞来飞去的一对凤凰,   唱着哀哀的歌声飞去,   衔着枝枝的香木飞来,   飞来在丹穴山上。   山右有枯槁了的梧桐,   山左有消歇了的醴泉,   山前有浩茫茫的大海,   山后有阴莽莽的平原,   山上是寒风凛冽的冰天。   天色昏黄了,   香木集高了,   凤已飞倦了,   凰已飞倦了,   他们的死期将近了。   凤啄香木,   一星星的火点迸飞。   凰扇火星,   一缕缕的香烟上腾。   凤又啄,   凰又扇,   山上的香烟弥散,   山上的火光弥满。   夜色已深了,   香木已燃了,   凤已啄倦了,   凰已扇倦了,   他们的死期已近了。   啊啊!   哀哀的凤凰!   凤起舞,低昂!   凰唱歌,悲壮!   凤又舞,   凰又唱,   一群的凡鸟,   自天外飞来观葬。   凤歌   即即!即即!即即!   即即!即即!即即!  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   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   茫茫的宇宙,腥秽如血!   宇宙呀,宇宙,   你为什么存在?   你自从哪里来?   你坐在哪里在? 你是个有限大的空球?   你是个无限大的整块?   你若是有限大的空球,  那拥抱着你的空间   他从哪里来?   你的当中为什么又有生命存在?   你到底还是个有生命的交流?   你到底还是个无生命的机械?   昂头我问天,   天徒矜高,莫有点儿知识。   低头我问地,   地已死了,莫有点儿呼吸。   伸头我问海,   海正扬声而鸣(口邑)。   啊啊!   生在这样个阴秽的世界当中,   便是把金刚石的宝刀也会生锈!   宇宙呀,宇宙,   我要努力地把你诅咒:   你脓血污秽着的屠场呀!   莫悲哀充塞着的囚牢呀!   你群鬼叫号着的坟墓呀!   你群魔跳梁着的地狱呀!   你到底为什么存在?   我们飞向西方,   西方同是一座屠场。   我们飞向东方,   东方同是一座囚牢。   我们飞向南方,   南方同是一座坟墓。   我们飞向北方,   北方同是一座地狱。   我们生在这样个世界当中,   只好学着海洋哀哭。   凰歌   足足!足足!足足!   足足!足足!足足!   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   五百年来的眼泪淋漓如烛。   流不尽的眼泪,   洗不净的污浊,   浇不熄的情炎,   荡不去的羞辱,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到底要向哪儿安宿?   啊啊!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好像那大海里的孤舟,   左也是漶漫,   右也是漶漫,   前不见灯台,   后不见海岸,   帆已破,   樯已断,   楫已漂流,   柁已腐烂,   倦了的舟子只是在舟中呻唤,  怒了的海涛还是在海中泛滥,   啊啊!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好像这黑夜里的酣梦,   前也是睡眠,   后也是睡眠,   来得如飘风,   去得如轻烟,   来如风,  去如烟,   眠在后,   睡在前,   我们只是这睡眠当中得   一刹那的风烟。   啊啊!   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意思?   痴!痴!痴!   只剩些悲哀,烦恼,寂寥,衰败,   环绕着我们活动着的死尸,   贯串着我们活动着的死尸。   啊啊!   我们年轻时候的新鲜哪儿去了?   我们年轻时候的甘美哪儿去了?   我们年轻时候的光华哪儿去了?   我们年轻时候的欢哀哪儿去了?   去了!去了!去了!   一切都已去了,   一切都要去了。   我们也要去了,   你们也要去了。   悲哀呀!烦恼呀!寂寥呀!衰败呀!   凤凰同歌   啊啊!   火光熊熊了。   香气蓬蓬了。   时期已到了。   死期已到了。   身外的一切!  身内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请了!请了!      群鸟歌   岩鹰: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该我为空界的霸王!   孔雀: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请看我花翎上的威光!   (氐鸟)枭: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哦!是哪儿来的鼠肉的馨香?   家鸽: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请看我们驯良百姓的安康!   鹦鹉: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请听我们雄辩家的主张!   白鹤: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吗?你们死了吗?   从今后请看我们高蹈派的徜徉!   凤凰更生歌   鸡鸣   听潮涨了,   听潮涨了,   死了的光明更生了。   春潮涨了,   春潮涨了,   死了的宇宙更生了。   生潮涨了,  生潮涨了,   死了的凤凰更生了。   凤凰和鸣   我们更生了,  我们更生了。   一切的一,更生了。   一的一切,更生了。   我们便是他,他们便是我,  我中也有你,你中也有我。   我便是你,   你便是我。   火便是凰。   凤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新鲜,我们净朗,   我们华美,我们芬芳,   一切的一,芬芳。   一的一切,芬芳。   芬芳便是你,芬芳便是我。   芬芳便是他,芬芳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热诚,我们挚爱。   我们欢乐,我们和谐。   一切的一,和谐。   一的一切,和谐。   和谐便是你,和谐便是我。   和谐便是他,和谐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生动,我们自由。   我们雄浑,我们悠久。   一切的一,悠久。   一的一切,悠久。  悠久便是你,悠久便是我。   悠久便是他,悠久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欢唱,我们翱翔。   我们翱翔,我们欢唱。   一切的一,常在欢唱。   一的一切,常在欢唱。   是你在欢唱?是我在欢唱?   是他在欢唱?是火在欢唱?   欢唱在欢唱!   欢唱在欢唱!   只有欢唱!   只有欢唱!   欢唱!   欢唱!   欢唱!   1920年1月20日初稿   1928年1月3日改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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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1:12:17 | 显示全部楼层
闻一多《死水》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   铁罐上绣出几瓣桃花;   在让油腻织一层罗绮,   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   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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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25 21:27:29 | 显示全部楼层
卞之琳: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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